苍穹の音「无尽回响」

主：lvss

（19.06.17 小修捉虫 感情线微调）

六、

斯内普木着脸，在大脑放空术的辅助下镇定的询问：“想来为了配得上那样的贵族，那个哈利的母亲也是一位贵族了？”

“哈利的母亲？不，她并不是一位贵族，甚至不是纯血，不过那当真是一位十分杰出的女性，‘莉莉.伊万斯’是她的名字。我们不得不承认，‘伊万斯’听着比‘波特’好听多了，不是吗？”汤姆似乎对哈利的家庭还蛮了解的，立刻就回答了。

其话语中透露的信息让斯内普的脑子猛地疼了一下。

莉莉.伊万斯。

曾经以为如附骨之蛆的刺痛已经不复存在，唯有一丝丝语音在他的脑海里回荡，抽丝剥茧出来，仿佛只是输给詹姆士.波特那种只知一天到晚大义凛然，招惹了可怕的敌人之后却连妻子孩子都无法守护的，什么？

不甘？

大约是吧。

斯内普的注意力转到了别处。比如说：

应该与他同届的莉莉.伊万斯已经是一名母亲，孩子还和自己一样大？？？

旁边汤姆还在继续往下说：“当年我与詹姆士还共事过一段时间，记得他魁地奇玩的很好。他的儿子也是一模一样的‘活泼好动’，而且‘天真’的不行。”

斯内普隐约觉得自己是在听一个神话故事，特别抽象的那种。他木着脑袋麻木的听着，黑魔王与救世主之父间共事时的二三事，显然无论是敌是友，汤姆都并不看得上詹姆士那种性格，也连带上看不上哈利。

话说这位斯莱特林的院长大人，您这么光明正大的在新来的教授面前给格兰芬多穿小鞋真的好吗？

刨去对方作为黑魔王的身份倒是当真一切都好。

斯内普觉得自己的脸都木的发麻了。

瞧瞧！

多么的斯莱特林！

“我觉得一切都好。”斯内普回了一句。

“那就好。”

汤姆玩味的回答。眼看着一张白净稚嫩的笑脸逐渐绷紧，仿佛如临大敌的幼兽那样压抑着浑身的神经，竟是如此的好玩。平日里好人装多了，汤姆都快忘了当年在孤儿院里折腾同寝的快乐，如今的他抬手摸摸自己的耳朵都能摸到被邓布利多念出来的茧子，薄薄的一层，算得上是他唯一的良知。

就是不知道眼前这小子若是知道堂堂斯莱特林院长正在以欺负他为乐，会是个什么难以言喻的心情。

反正斯内普现在顾不上这个。

两人已经步行至魁地奇比赛场。

今日并没有比赛，此处就显得空旷而寂静，很快又响起喧闹声，从上空降下来的呼啸声。最先入眼的是骑着扫把的格兰芬多队长，后面跟着哈利，两人急速下降，又在触地前险险的拉起，最后旋转着擦过观众席，一头钻进了队员进出赛场的通道内。

“这样可以？”

“不可以，不过也不重要。”

……

斯内普发现了。

对汤姆来说大部分事情都属于“不重要”这个栏位，而所谓的不重要就是指：让他们作死吧，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事物，凭什么要自己费力气去教导指正？静看早晚有一天他们做死自身就好。

大概就是这种纯粹观望的心态，也许还期待了一下对方真死后的各种事件？

惯着哈利会得到好处吗？

不会。

但总有一天哈利会因为被惯出来的冲动而吃到苦头，也许是从扫把上跌落，也许是日后人际处事因为太过自我而被排挤，无论是哪一种都好，到时候再去观望对比一下当年“万众宠爱”的“小王子”，也许对于汤姆来说都将会是很有趣的事情。

这与斯内普认知的伏地魔的习惯差别很大，这是属于尚未成为黑魔王的“汤姆.里德尔”的做事方式。是当初折服了包括马尔福在内的一干斯莱特林贵族的人。

汤姆在笑，斯内普神色晦暗不明。

两人继续往前。

越过魁地奇比赛场地之后斯内普注意到他们正往禁林深处去。

一路上他们交流了不少事情，大部分时候是汤姆在说，而斯内普则安静的仿佛压根不存于世。沉默不语不等同于脑浆粘腻，斯内普一边跟着汤姆刻意放慢的步伐，一边想了不少事情，他努力让自己忘记“汤姆.里德尔”后来成为了什么，而是仅仅去思考一个“汤姆.里德尔”本身，将黑魔王的部分刨掉之后斯内普意识到今天现在进行的这一切很可能是一个信号，是汤姆抛出一个关于招揽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信号。

这位斯莱特林的院长看上一个新入学的天才教授。出于彼此并不了解，于是便通过一些侧面途径展示了对霍格沃兹的控制力，并表达出对他的招揽之意。

……对么的正常，正常的斯莱特林。

斯内普无法辨别自己复杂的情绪，只能沉默的继续跟随。

遮天蔽日的古木拔地而起，那些茂密树枝彼此纠缠重叠，将光线全部遮挡在外，只有少许光柱侥幸得存，它们从叶间缝隙投射下来，如圣光临世。

斯内普沐浴在这圣光之下。

他完全无法不理解送他过来的那个“大意志”的脑浆是个什么结构，到底是什么样奇葩的思想才会觉得他乐意生活在有黑魔王存在的霍格沃兹。

汤姆.好人.里德尔？

这是什么奇怪的、古怪的、难以忍受的怪异存在？

斯内普突然想起在自己袍子内侧口袋里安放着的那张卡片。

食死徒。

——小孩子们都喜欢。

这个汤姆.里德尔似乎一身荣耀、荣登斯莱特林的院长、和邓布利多的关系也十分亲密，不仅在小蛇中声望很高，甚至别的学院的小动物也喜欢。

多么的不可思议。

这甚至让斯内普不再怀疑这一切只是一场笑话——谁会开这种玩笑？拙劣又疯狂到如此地步，反而显得真实。

此时一只黑鸦飞了过来，灵巧的躲避开一路上那些吃肉的各种危险动植物，然后无比轻盈的落在了汤姆肩头。

乌鸦口吐人言。

“亲爱的魔王陛下，能不能帮我提醒我家孩子，记得这个点该糊脸了。可爱的小西弗勒斯总是忘记，这迫使我不得不给您添点麻烦，不过我家小西弗勒斯这么乖巧可爱，想来您一定不会拒绝的。括号微笑括号毕。”

……

斯内普认识这个声音。

是他的母亲。

也许是因为没有和他父亲多做纠缠，没有那么歇斯底里，那声音比自己上辈子记忆中的活泼动人的多，而且仿佛更加年轻。

等等。

魔王陛下？

斯内普的表情有些古怪。

还有最后那个“【微笑】”又是什么鬼？

他妈妈是这么奇怪的一个人吗？

对此汤姆则是完全见怪不怪。

“这算是……你母亲的一个小小爱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喜欢把我叫做‘魔王陛下’，这称呼听上去挺有趣的，反正也算不上什么困扰，我已经放弃纠正她了。”汤姆表达了自己的无奈。

“魔王陛下？”斯内普重复了一遍。

“对。嗯……其实听着也不错？蛇纠缠着骷髅，绿色的毒液浸透蔷薇，死亡的王座上呆滞停留的不死君王。Lord Voldemort，”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汤姆明显的走了个神。就在斯内普以为这人即将撕下假面，重新露出毒牙，下瞬间汤姆又恢复了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模样，“那种称呼听着就很遥远，太遥远了。”

其实根本没有听对方说了什么的斯内普点了点头。

大脑放空术能让他的行为举止看上去恰当又冷静的过分，但实际上并不能让他潜意识里面汹涌澎湃奔流到海的跳跃思维稳定下来。

他母亲的来信之中蕴含的信息量太过于的庞大，让斯内普有些死机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