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の音「无尽回响」

主：lvss

二十四

午后的暖光灌入图书室，小小的教授正在离开，背景中是安静的书架和同样安静的行人，没有任何人发现他进入了禁书区又离开，在这个阳光尚未匿藏的时候，斯莱特林的小毒蛇依旧将规章视作无物，放肆的用自己的方式来去自如。

回到自己的领地，原来的地盘已经不够用了，光靠魔药药剂室和办公室并不足以提供斯内普炼制魔药时候所需要的充足的安静环境，于是他提交了新的申请，他需要一个地窖。仅仅只是半天后邓布利多的同意批复便回馈回来，霍格沃兹为他开了一扇全新的门，就在他的休息室里面，后面则是一条向下旋转倾斜的楼梯。

这处全新的地窖干净又空旷，隔出的两间可以分别满足炼制和储存的需求。斯内普将全新的坩埚一个个码好，一小两大，总共只有这三个，还远远没有到他曾经的数量，只是考虑到如今的小身板儿，也只能委屈的仅限于此了。

“整理的不错。”

不请自来的汤姆打量着地窖。

不错？

当然不错了。

除了坩埚和炉子以外空无一物，魔药和草药的储存架倒是准备好了，光秃秃的样子都有点儿可怜了。

汤姆送来了一些草药，不乏珍稀品种。

“邓布利多给你的。”

“理由？”

“就像我说的那样，他看好你。”汤姆眯着眼睛，惬意极了。

地窖里面阴凉的气温刚好对了两只蛇的品味，一个个的盘踞起来，魔力各自弥漫开利用浮空术引导着东西一个个规矩的码好。

“有眉目了吗？”斯内普询问。

这个小孩很少主动询问什么，就目前汤姆所知，只有一件事情让斯内普耿耿于怀。

“我弄到了一个。”一个黑色的长方形盒子形状的东西被浮空术牵引着从汤姆的储存口袋里面飞出来，斯内普认识这个，那种麻瓜的道具。汤姆对它已经有一定的了解了，熟练地打开外壳，露出里面的按钮。UP、DOWN、OFF/ON。三个开关、四个意思，还算是简洁明了。在场的两个一个擅长魔药魔咒另一个专精魔咒，显然都不是能深入研究这玩意的类型，汤姆却不想假于他人之手。“不过还需要一点儿时间。”

斯内普表情微妙了一下。

“你想现学？”

见鬼的是汤姆并不否认这个。

甚至拿出了一封推荐信，斯内普草草看了一眼，是个某个人的，大概就是推荐这个年轻人给对方做学徒。

汤姆.里德尔来自麻瓜的孤儿院，本来就有麻瓜世界的身份，这么多年在校每年放假都被霍格沃兹赶回去，也就正式毕业之后没了音信，如今麻瓜世界的通讯也不是多么的完全覆盖，一个成年人失踪个几年再出现并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汤姆随便编造了一个回乡下种田之类的超级应付的理由，重新在伦敦警局登记了自己这个人的合法性，就这么直接把以前的身份捡回来凑合着用。

斯内普目瞪口呆。

就在刚才，这个名为汤姆.里德尔的人，到底表达了什么？！

斯内普花了好一会才让自己接受了这件事情，它确实发生了。

饶是他经历了那么奇怪的事情，依然觉得一个进入麻瓜世界的黑魔王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更难以接受。

“为什么？”斯内普忍不住发问。

麻瓜？！

“每个人都在进步，只有我们没有，西弗。别跟他们学，别把愚蠢当做自信。”汤姆认真的留下了教诲，这让斯内普觉得自己才是对方的教子，和放养状态的小龙相比他确实更多的获得了汤姆的关注度。

不过就像是邓布利多一样，相信汤姆也是有所图谋。

从汤姆口中听到认可麻瓜的话语。

这依然让斯内普感到微妙的不适应。

这种感觉之前已经出现过一次，或者两次？斯内普没有太强烈的记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到对于麻瓜胆敢挑战巫师权威的愤怒上，此时回过神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对于麻瓜的事件中的感受非常微妙。

斯内普的表情因此而微微的扭曲。

“正常。”汤姆注意到了，并且熟练的拍了拍斯内普的肩膀，“每一只一生第一次被羚羊踹了一脚的狮子都会有这个感觉。”

那种明明站在食物链顶端却被自己的猎物冷不丁狠踹一脚的感觉。

接下去是什么？

自我怀疑？恐惧？愤怒？

斯内普意外的发现自己除了微妙的不适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感觉，就连针对于此的报复欲望也并没有随之而生。他当然怒火中烧，因为那些被拐走的小巫师们，因为实验，因为非我族类给与的痛苦和挑衅。但这些感觉都是站在巫师与麻瓜的立场之间而产生的，与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体本身并无太大关系。

这就很奇妙了。

难道自己天生比较好欺负？

斯内普陷入了沉思。

在斯内普思考的期间内两人的魔力依然按照最初的设定运转魔咒，带着那些瓶罐和药品去它们该去的地方，他们好像被无数不可见的小精灵包围，像是这个地窖的两位主人，静静坐着等待仆从的照料。

斯内普似乎进入了冥想的状态，其中缘由并不难已猜测，汤姆不仅没有觉得不被尊重，反而挺愉快与斯内普对自己逐渐产生的信赖感。

就算是汤姆也必须承认，西弗勒斯当真是世界上最难以取信的人了。那份警觉和强烈的排斥来的毫无缘由，就像是封印着未知奖品的一张奖券，它就在那里，警示着所有人，却不给他人得到，也无从知晓一切努力是否值得。

巧的是汤姆喜欢这种感觉。

就像黑魔法本身。

未知、危险、不对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斯内普的冥思有了结果。

“算我一个。”

新的生命、新的世界、新的开始，为什么他不能有一条新的道路？

斯内普这样自问。

他当然可以。

这个历史中他没有背负任何来自他人的重担，当然可以走向另一条道路。

何况斯内普至今也搞不明白这具身体到底是否真的属于自己？

如果不是。他要如何归还？

如果是。那么，在自己未曾到来的时间里的那个“小西弗勒斯”到底是什么一个情况？在巫师的世界里他的情况是无解的，无迹可寻无处可查，那么去麻瓜的世界里面看一看，也许也不算是个太差的注意。

这个决定无疑让汤姆很满意。

青年人甚至给了孩童一个热情的拥抱。

“我会准备好的。你……”

“不、不要被我生父知道。”斯内普直接拒绝了。

汤姆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作为我的养子，如何？”

斯内普一楞。

“西弗勒斯.里德尔。”唔……“也不算太差？”汤姆品味着。

斯内普花了不少力气才让自己从石化中解脱出来。

“好。”他僵硬的同意了。

只是在麻瓜世界里面使用不一样的姓氏而已，这没有什么。

不过就是一个“里德尔”而已。

 

斯内普微微的磨牙。

 

等等！

这样算一下，

他是不是还要叫那个德拉科一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