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の音「无尽回响」

CP：lvss（伏地魔X西弗勒斯.斯内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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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

敢于跳下二楼的人勇敢吗？他只是愚蠢而已。

敢于深夜探险的人勇敢吗？他只是胡闹而已。

敢于顶撞老师的人勇敢吗？他只是任性而已。

真正的勇敢，是当可以逃跑的时候选择留在自己最恰当的位置，是在自己力量所及的边沿选择面对之后的高峰。

它从不愚昧、从不鲁莽，更不是傻傻的自我放弃一般的“祭献”。

至少斯内普相信，那是一个更加高贵、更加璀璨夺目的单词。

当巫师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法器自然有所感应。被笨拙的挥舞着的剑只用一下就劈开了蟒蛇的脑袋，谁也不觉得意外，既然格兰芬多的宝剑认可了这个人，那么他自然配得上一份荣耀。

纳吉尼的死亡冲击了正在对峙的两人，灵魂的震波转递开，汤姆垂首凝视自己残破的灵魂，然后抬起头看对面黑雾涌动。

真丑……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突然跑出来对他说“你配不上斯内普教授”，也许他会认同。

那样完整、整洁、永远带着幽静墨绿色波纹的漂亮灵魂，又怎么是个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碎掉了的破布偶能配得上的呢？

震荡的波动将两人分开，伏地魔的仿佛似乎更快一些，黑雾咋呼了一下，猛地冲向了仿佛无知无觉的汤姆，漆黑的瞳孔闪烁着红光，在两者接触到的瞬间，黑雾沿着布偶接缝的缝隙钻了进去，回归本源一般的怡然自得让伏地魔发出了难听的狂笑声。

“我也……深感愉快。”

汤姆回应了一句，听上去心情尚可。

灵魂的居所破碎开来，碎片之后露出真实的世界，迷烟随之消散，笼罩着两人的隔阂也在逐渐化开——就像融化的冰淇淋一样坍塌下去。

一旁的哈利看的目瞪口呆，感觉就是当年对角巷的大门向他打开，一个崭新的世界正在揭露它的秘密。对角巷的秘密让哈利忍不住投身其中，而此时这个阴冷的灵魂中黑暗的秘密却让他忍不住想要背过脸去，在求生意识的胁迫下他甚至一改平日里十分“格兰芬多”的好奇心，完全不准备对未知一探究竟。

黑暗的恶意太过强烈，周围的人大多也深有同感，一时之间只有四散而逃的身影。在这其中唯一一个逆流而来的黑影就显得异常的显眼。

有些狼狈的斯内普挤开人群，错愕的看着一团呈现半透明色彩的黑雾围绕着汤姆的身体，而伏地魔的身躯则软在一旁，人群又传来新的骚动，原来是在人群最后方呈掩护姿态的哈利.波特，这个年轻人的身体突然倒下了，双目空洞无神，不用探查咒语斯内普就能知道，哈利的灵魂感受到了某种冲击，从而无法继续操纵身体。

倒也不算大事情，只要灵魂无碍稍后自然会醒来，但若是伏地魔占据了汤姆的身体，那么醒来与否大概也没有差别了。

干脆的死亡会成为最善良的祝福。

当了那么多年食死徒，仅仅对此斯内普是深信不疑。

压抑的空气让他捏紧了自己的魔杖，做出战斗的姿态，魔杖上绿光明明灭灭，就像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这一定是自己这一辈子以来用的最艰难的一次“夺命咒”，远比第一次和其他任何一次都困难得多，斯内普意识到自己甚至想不起来那对他来说耳熟能详的发音，那些简洁又微妙的调子，也记不起来到底多少的魔力流动才最为恰当。

他不想……

用出这个魔咒。

哪怕是为了拯救世界。

 

为什么总让他面对这种选择？

明明错了那么多次，难道就不能干脆了当的结束？

 

沉重的呼吸之下，斯内普注意到自己口齿发干，这是个极度不良的状态，不该出现在这样重要的战役之中，他必须保持良好的作战情绪，对于巫师来说，放任情绪暴走是致命的，是致命的！

它不该发生！

这一切也不该发生！

为什么自己会在意伏地魔的死活？不管是哪一个！汤姆和伏地魔本来就是一个！他们正在融合，恢复最正确的模样！

那么之后出现的将会是什么？

是死敌？

还是……

斯内普噎住了。

有些事情不敢想也不能想，理智就像是绷紧了的琴弦，早已不堪重负的它绝不能断裂，就算深陷痛苦的炼狱也要苦苦支撑。

自我保护让斯内普的思想猛然停顿住，在大脑放空术的辅助下，他不再受到情绪的伤害，不因情所困，理智又单一的做着对目前形势最佳的决定。准备好一个致命的魔咒，阿瓦达，然后保持沉默并密切注视着涌动的黑暗。

人群已经尽数离开，哈利的身体被人带走了。周围的空气如同凝结了冰霜，一种蔓延自灵魂的比冰冷正在填充这里。

此时，在一个更加阴冷的地方。

不存的残月投下昏暗的光芒，而无影的白桦木稀疏而立，那些稀少到可怜的枯枝无风自动发出飒飒声响。在这林中有黑雾涌动，它们奔向一处，涌动着想要吞噬中间的青年人，开始一切顺利，它们不断聚集，轻易的就将青年人的身影吞没。

一道光芒冲天而起，青年人身上浮现出古老的魔咒，那些刻印在灵魂上的契约，黑雾中也闪现非常接近的魔咒纹路，不同的是一个是约定，而另一个是独角兽的诅咒。

【让罪孽必得报应。】

当永生近在咫尺，却被自己击杀，还有更讽刺、更能体现因果报应的结局吗？

不仅契约达成了因果，这只独角兽还借此跳出了自身的受限。

永恒寻找解脱，于是在命运里掺入自己的阴谋。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真正的圣洁。

异样的变数并没能持续多久，很快，快到无法形容其中的变化到底是何，仅仅是这么一会儿过去之后，那些仿佛底气不足的黑雾不再涌动，而是如密度极高的气体一般紧贴着地面蠕动。汤姆张开了眼睛，那双猩红色的眼睛其中孕育的血光让人胆寒，他却显得十分冷静，在这个灵魂的彼岸、心灵的世界里面，汤姆正在审视着他自己。

随着蚕食的进行，破旧的布偶被一点点的修补，蛇口从缝纫缝隙中探出，将黑雾一口口地吞入，每吞入一点儿，他的魂体就更加的完整一点儿。

修复正在进行。

汤姆好像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为何他如此残破却不会消散，为何他无尽的努力却不能修复。

材料不够，而执念浓郁。

哈！

真是有趣。

同质的灵魂是对方修补的完美材料，而他尽然到现在才意识到了这一点。

当一个人的灵魂无法粘合的时候，还有什么比使用另一个自己来做修补更完美的手段呢？就像麻瓜做内脏移植，最完美的方法就是用自己的细胞培育的新脏器一样！（如果现在麻瓜的能力能培育它们的话）

灵魂的世界里过了很久很久，汤姆终于吃饱了，他好像还打了一个饱嗝，然后像一只吃圆了的巨蟒那样，蜷缩沉睡。

 

伏地魔倒下了。没有再起来。

真实的事件中这不过是几秒钟之间的事情，斯内普才从自己的思绪和担忧中挣扎而出，不等他有更多的念头，伏地魔的亡魂发出嘶哑难听的吼叫，之后一切归于寂静。

哈利没有醒来，伏地魔也没有，汤姆？

也没有。

 

微风拂过。

一些细碎的粉末随风散开。

斯内普小心的靠近，发现那是汤姆的魔杖。它碎成了粉末，恍惚之间仿佛能看见独角兽的亡魂终于得到解放，四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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